中央之国的形成三国历史篇[第30回]
作者：温骏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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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0回贾诩审时助张绣曹操贪色失典韦
在建安元年之前，曹操最想平灭的对手是主动攻击过他的吕布和袁术。然而一直到建安三年，曹操本人才腾出手来解决吕布，袁术在建安四年的死也是缘自与曹操的战争。之所以把这两个对头的优先级放在后头，是因为奉迎天子入许，让曹操的重心有所转移。刘表和袁绍成为了曹操最忧心的对象。袁绍一直视曹操为小弟且实力最强，如今曹操崛起，双方都知道必有一战。
至于刘表虽无大志，但从地缘*治角度看，荆州最北部的南阳郡与洛阳、颍川、汝阳三地接壤。如果说把新都安置在许都，可以避免袁绍劫献帝，那么这个安排又会反过来让天子暴露在刘表的射程之内。事实上，后来刘备在入南阳帮刘表守门后，就的确这么尝试过。更让曹操忧心的是，在他忙于迁都一事时，刘表已经在南阳迎入了一支虎狼之师。
这支虎狼之师就是张济的军队，更准确说是张济旧部。在汉帝东迁事件中为他人做嫁衣的张济，跟逃到黄河对岸的汉献帝一样，都陷入了缺粮的窘境。饥饿是整个东汉末年挥之不去的阴影。
西面的关中、东面的洛阳、北面的河东都已残破不堪。以弘农所处的位置来说，南面的荆州是唯一有可能被用来打草谷的方向。不幸的是，率军攻入南阳的张济在攻打穰城的战斗时中流矢而死，这支军队的主人遂变成了他的侄子张绣。穰城对应的是现在的河南省邓州市，位于后来刘备屯守的新野西北。这意味着张济的军队，当时已经渗透到了南阳的腹地。
邓州市河南省南阳市邓州市
面对这场危机，刘表的处理可以算得上是非常有智慧，他没有乘张济新丧之机与张绣交战，而是主动示好招揽。刘表心里清楚，南阳这个位置躲得开张济也躲不开其他诸侯。此前那个在献帝东迁时攻打段煨的杨定，就在落败后跑到南阳来过。
张绣虽因张济新丧暂时从穰城退军，不代表不会再回来，更不代表放弃了已经到手的半个南阳。与其这样倒不如顺水推舟收留这支孤军帮自己守门。从张绣的角度来说，表面接受刘表的节制，实则据半个南阳保持独立地位同样很合算，最低限度不会再挨饿了，所以听闻刘表愿意招安后非常高兴。
帮张、刘二人穿针引线的是贾诩，聪明人总是能够比一般人更懂得审时度势。贾诩在送献帝出城之后，即前往同乡段煨那里避祸。不过这位华阴守将只是个小军阀，贾诩在凉州军阀中的声名又实在太大，虽然对贾诩很客气，却始终忧虑自己会被后者取而代之。看穿了这点的贾诩提出到正需要他做军师的张绣那里，同时作为张、段二人的联系纽带。不仅为自己谋得了更大的舞台，更让段煨能够善待自己留在华阴的家人。
曹操要解决许都的战略安全，拿下南阳是必须的。考虑到刘表是朝廷正式任命的荆州主官，不比吕布、袁术这两个自说自话的诸侯，如果贸然开战还需在理由上费些周章。张绣就不同了，鉴于凉州军阀和张济在献帝东归过程中的，曹操打张绣的理由算得上是冠冕堂皇。打铁乘热，在建安元年十月赶走杨奉之后，一过完年曹操便亲领大军讨伐张绣。
事情进展异乎寻常的顺利。滋养南阳郡治宛城的是汉水支流淯水，曹操的部队刚抵达淯水，张绣便主动请降。如此之快转换门庭，是因为无论是贾诩还是张绣都没有争霸天下的雄心和实力，找一个可以成事的大树待价而沽是他们真实的诉求。
然而贾诩在拜会刘表之后，发现对方的能力虽可在太平之世承三公之责，在乱世却并不是一个能成大事之人。有鉴于此，贾诩希望骑驴找马为自己和张绣找到更好的归宿。考虑到曹操是代表朝廷前来征讨，归降曹操最低限度可以谋得一个合法的出身。至于是否要离开南阳去做曹操的鹰犬，还要看这个主公值不值依附。
《孙子兵法》上说“不战而屈人之兵，上上策也”，对曹操来说这本来是个完美的结果。结果曹操却犯了一系列错误，让张绣后悔了自己的选择。这一系列错误中最有名的那个，是纳张济遗孀为妻。
收寡妇为妻这件事情在三国演义中很常见，尤其是曹魏阵营这边。后来曹丕的皇后甄宓原来就是袁绍次子袁熙的妻子，而这个红颜还为曹操和曹植所看中，引发了一系列哀婉的传说，以至于网络上还有戏言“曹魏爱人妻”。
其实这并不是曹魏独有的现象，刘备、孙权都干过同样的事。事实上在宋明理学大行其道之前，社会对再嫁是很宽容的。汉朝就有好几个皇帝娶的是再嫁之妇，丞相陈平之妇甚至曾连续死过五任丈夫。
社会舆论虽然没有这些忌讳，但曹操收纳张济遗孀这件事总归有些欠妥。以张绣能够接张济班这点来看，当是视张济如父。曹操这样做，让准备站队于他的张绣有了被污辱的感觉。
讽刺的是，两年之后吕布在死前曾经问过曹操一个问题：“我对手下部将算是很优待了，为什么大事临头都背叛了我”。曹操回答说你背着妻子和几个将领之妻私通，这又算是什么优待。一句话把吕布噎得没有话说。在教育吕布之后，曹操当即又收了关羽一直惦记着的杜氏之妻，想来是觉得这种公开霸占比起私通来说，才是英雄应该做的。
除了这件众人皆知的事件以外，曹操还做了两件让张济感到受辱，甚至人身安全受到威胁的事情。此前在看到张绣投降，甚为高兴的曹操曾摆开酒宴招待张绣及部下将帅，在这个本应新主施恩笼络人心的场合，曹操却不合时宜的在给每位将帅敬酒的时候，让典韦跟在身后。身后跟个护卫本来也没什么，有问题的是典韦手里还拿着把斧刃一尺多长的大斧子，曹操走到谁面前，典韦就把斧子举起来盯着对方。
相信这样一描述，大家脑海中估计都跳出鸿门宴三个字了。当年鸿门宴上反倒没有那么剑拔弩张，项庄表面好歹是在舞剑助兴。以至整场酒宴下来，张绣和他的部下没有一个敢抬头仰视的。这种诚惶诚恐的表现正是曹操想看的，敬酒为施恩，举斧是示威。
所谓恩威并施，看起来好像没毛病。接下来，曹操又做了件让张绣疑心曹操真的要对自己下手的事。张绣有心腹猛将胡车儿，也是属于典韦、许禇这种类型。曹操见到后甚是喜欢，还亲手赐其黄金，并且不是当着张绣的面。当着面用斧子逼我喝酒，私底下却用礼贤下士的态度拉拢我的左右。这让张绣愈发感觉曹操不光是轻视自己，还对自己起了杀心。
曹操当下正因为天子在手之事春风得意，又有张绣望风而降，的确有些得意过头。另外曹操并非是个不惜才的人，只是这支队伍原来是张济的。张绣在接手之后实际只做了两件事，先是归顺刘表旋即又投降自己。这种做法难免让曹操心生轻视之意。
然而张绣虽然之前一直是在张济账中没能显山露水，却也不是等闲之辈。当日在凉州之时，便曾快意恩仇，手刃袭杀自己长官的叛乱者，引得郡内少年纷纷视之为豪杰，往来依附。降服这样的人物必须要更多用恩而不是用威。
很快曹操便听闻了张绣的抱怨，史书记载曹操是因此起了杀心，准备干脆一劳永逸的杀掉张绣，将南阳彻底控制在自己手中。这一消息却提前让张绣获知，决定先下手为强。当然，实际情况可能是曹操并没有起杀心，只是张绣这般猜测。不管真实情况到底如何，贾诩和张绣都已认定曹操不是值得托付的主公。
最终的结果是张绣偷袭得手，曹操在仓皇出逃时不仅坐骑“绝影”为流矢所伤，自己的右臂也被射伤。如果不是长子曹昂让出了自己的坐骑，估计就命丧当场了。只是曹昂和曹操的侄子曹安民最后都没能逃出生天。
另一个重大损失是典韦，这个在酒宴上用大斧子把张绣吓人不轻的猛将，最喜欢使用的兵器其实是一对双戟。如果说吕布的方天画戟是因“辕门射戟”等典故所做的艺术加工，典韦的戟可是见诸于史书的。“帐下壮士有典君，提一双戟八十斤”，这句歌谣真实传颂于当时曹操军中。
长刀也是典韦经常使用的主兵器，除此以外典韦还常备十几枝手戟作为投掷兵器。演义中说典韦的双戟被张绣部下胡车儿事前盗走并不是事实。在中军大帐保护曹操出逃的战斗中，典韦先是用长戟与敌人搏杀。一戟扫去便断了对手十余支长矛。身边的十余亲军亦都是当日在濮阳大战中，跟随典韦陷阵的以一当十之辈。
后来左右尽亡，孤军奋战的典韦又用手戟与敌短兵相接。再后来手戟也没了，就挟着两具敌人的尸体当兵器。如此雄武壮烈，便是闻者也觉得骇然。以至于即便典韦只剩下一人，手中又无兵器，张绣军也不敢靠近。直到典韦受创数十处，怒目大骂而死后，方敢上前割了他的首级。
曹操的军帐一定是位于军营中央，正常情况下一支军队靠近是会有充足时间预警的，即便失败也不至于这么容易被人直捣中军。能够如此顺利攻入曹操大营，得益于贾诩周全的计划。
为了保证突袭得手，贾诩做了两个设计。先是让张绣向曹操请求移营到他的军营附近。既然已经归顺这个要求很正常，即便曹操已起杀心，为了不打草惊蛇也不会拒绝。
贾诩的计划是在移营至曹军边上时发动突袭，而问题在于如何全幅武装的移营。现在的影视剧中为了耍酷，总是让武将们随时随地的披甲。真实情况是军队只有在备战时才会去披甲，这点老版三国演义就处理得很到位，不是临战状态时不会让角色披着重甲，更不会披臆造出来的板甲。就这个问题贾诩亦有应对之法。理由是张绣这边用来装载辎重的车一时有点少，所以让将士们披着自己的甲移营。
结果张绣的军队得以全副武装靠近曹操大营，然后突然发动进攻。由于没有处在备战状态，曹操的军队大部分并没有披甲，甚至兵器也未必在手边。在这种情况下，让张绣直接杀到中军大帐，造成如此重大的损失就再所难免了。当然以曹操的智商来说，上述理由虽然合理，如果已经怀疑张绣的忠诚，未必不会做好防备工作。所以说曹操只是轻视张绣，很可能没有起杀心。
影视剧里还有个误人子弟的情节设计，就是几乎看不到盔甲的防御力。不管穿的是历史上真有过的甲还是臆造的甲，只要没有主角光环都是被一刀或者一箭致命。实际情况是甲的作用非常大，如果身披重甲的话就是身中几十箭也不定会倒下，像典韦在战斗时还会披上两层甲以增强防护。披甲并不是件简单的事，需要有人从旁协助，骤然被袭自是很难有这样的防护。饶是如此，典韦还是靠着天生神力和一颗死战之心，帮曹操争取到逃亡时间。
大败之后的曹操，一直向东退到南阳郡边缘的舞阴才算收住阵脚。撤退过程中各军都很混乱，只有于禁所部保持建制没有散乱，还惩戒了乘乱打劫友军的青州军。之后曹操回到了许都修整，留下曹洪驻守舞阴（河南省泌阳县羊册镇）。而张绣则一方面重新示好刘表，一方面率主力退往穰城，以等待即将到来的报复。
这场失败让曹操非常恼火，以至于在讨伐袁术的诏书中，把刘表也列入了反贼的行列。天子在手，事怎么圆都是曹操说了算。至于失败的原因，曹操并不认为是贪色之过，而认定是没有及时扣留降将的家属做人质，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。不过曹操此时还是高估了人质的作用，日后刘备会告诉他什么叫真正的“英雄”。
本来整个南阳包括刘表分割出去的章陵郡诸县，大都在张绣后顺势表示臣服曹操。现在曹操惨败，便都又重归旧主。留守舞阴的曹洪倒是几番出兵征讨，只是孤掌难鸣，反而不断受到张绣与刘表攻击，最终不得不退守更靠近颍川的叶县（河南省叶县旧县乡）。
这里说一下舞阴和叶县的位置。分割南阳与中原的“方城夏路”在地理篇解读过，这是位于伏牛山脉与桐柏山脉之间的一系列丘陵，丘陵之间早在夏代便已成明确开辟有沟通东西的道路，后来的楚国又在此修筑名为“方城”的楚长城，故名“方城夏路”。其中舞阴位于其内侧也就是南阳一侧，叶县则位于颍川一侧。
狭义的“方城”正位于叶县之南，这也是汝颍进出南阳的主通道，曹洪拼死占住这个点位不退，为的是等待曹操大军再次南下。回到许都修整的曹操，本来倒是要很快回来的。只是当年九月袁术跑去陈国夺粮，迫使曹操先东征打了一仗，斩了袁术帐下四将后再西进，这样时间就拖到了建安二年十一月。
进入南阳后曹操先是到宛城祭奠了阵亡将士，然后以哀兵之态向南攻克湖阳（河南省唐河县湖阳镇），生擒湖阳守将邓济，再复夺舞阴。只是现下曹操四周的劲敌都还在，朝廷中更不是所有人都服他，离京太久的话恐生变故。由于中间被袁术耗费了两个月的时间，曹操这次帮曹洪稳住阵脚后，于次年正月便回师许都。
建安三年三月，回许都处理了一下事务的曹操再次南征，包围了身在穰城的张济。短短一年多的时间，曹操就三次用兵南阳。如此着急解决张绣，是因为曹操与袁绍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。
必须赶在袁绍解决掉公孙瓒之前，解除掉南线的危机。对于曹操的这种做法，荀彧是有不同看法的，这位首席谋士认为张绣只是因刘表能供其粮草而维持关系，如果不逼他太紧，时间一长刘表供给不起，矛盾自然就起。到时候可以再次招降张绣。逼得太紧反而让他们的联盟更加紧密。
然而曹操并不希望用时间来解决问题，仍然希望快点解决掉这个冤家。穰城被围之后，懂得唇亡齿寒道理的刘表果然出兵救援。不过刘表并没有选择直接救援。当年五月，刘表派遣军队绕到曹操身后，设防于与穰县相邻的安众县（河南省邓州市元庄乡一带）。之所以选择这个方案，而不是直接在穰城之下与张绣里迎外合，是由于刘表看到曹操正在主动退军。
一个最让曹操担心的消息——袁绍准备袭取许都，让曹操急于回师许昌。这个消息是荀彧从许都送来的。消息来源则是袁绍那里前来投诚的降兵，并言是田丰的主意。事实上，曹操回军之后袁绍并没有来攻。不过这倒也不能说降兵的消息就是错的，毕竟袁绍那边的确在纠结讨论要不是攻打曹操。而曹操本人在迎献帝入许之后，同样一直忧心这个问题，甚至想过主动攻打袁绍。
这次退军成为了贾诩与曹操斗智的舞台。见到曹操退兵，张绣亦出城追击，准备与刘表前后夹击破敌。仓促退军之时最难保持阵形，也最容易被对手袭击。为此曹操选择了“步步为营”战术，具体的做法是每日只把前营移至后方，这样始终有营寨挡在追兵面前，张绣就很难找到突破口。缺点是速度很慢，每日只能行几里地。不过曹操却很有把握，甚至写信告诉荀彧，等到这样龟行到安众就一定能够突围了。
好在穰城与安众间相距只有约50里。曹操步步为营的做法虽然慢，但还是没过多久就把连营推进到安众城下。对于一支急于回师的军队来说，绕城而过才是正途。看出曹操这个想法的刘表，则和尾随而来的张绣分兵封堵了安众周边的交通要道。
问题在于穰城也好、安众也罢，总体都处在南阳盆地腹地，虽然地表也有些小起伏可以依托防御，但寻找小路开辟新路并不难。曹操之所以笃定能够突围，应该是提前着人堪测好了通行之路。
入夜之后，曹操当即命人于对手不设限的险要之处开辟新路，连夜将辎重转运了出去。曹操本人却没有就此遁逃，而是自领精兵就地隐藏了起来。等到天一亮，刘表和张绣西望曹操的扎营之处已空无一人，认定这个狡猾的对手已经寻到道路突围，大惊之下命全军开拔向东追击。此时曹操再率领伏于敌人后方的步骑杀将出来，两面夹攻大败刘表和张绣联军。
无论是刘表和张绣，在谋略方面都无法和曹操相比，不过贾诩就不一样了。贾诩在曹操撤退时劝张绣不要去追，追之必败，结果大家也看到了。当张绣为曹操奇兵所败后，贾诩反而让张绣去追，并认定一定能获胜。
正在后悔没听贾诩话的张绣自是大惑不解。贾诩只告诉他“兵势有变，亟往必利”，现在对手军队的情况已经有变化，再去追击一定会顺利的。事实果真如此，史书记载曹操留下的后卫部队被张绣击败后，士气十分低落。幸好曹操的从祖弟曹仁激励将士，重振军心算是打退了追兵。
事后贾诩解释给张绣听，他认定曹操在攻势正紧时突然后撤，必定是后方出了什么急需处理的大事。既是主动后撤曹操定会亲自断后。你虽强却不是曹操的对手，而且这时候对手的士气很旺（置之死地），这种情况追击一定会败。
等到打败追兵后曹操肯定会轻装先行回去许都。这时再去追击他留下断后的将领（后卫部分也会因大胜而松懈），他们就不是你的对手了。上述对话记载于三国志中，被后人称之为“贾诩论战”，有兴趣的话可以找来看看。
回师许昌之后的曹操，并没有等到袁绍来攻。然而一如前面所说的，这种风险是始终存在的。通过这几次征伐曹操也清楚了，刘表在各种诸侯里算是最没有进取心的。淮南袁术亦是冢中枯骨，如果想在和袁绍决战之前扫除其它对手，最应该优先解决的是吕布。持这一观点的主要是郭嘉，毕竟吕布的攻击力强，而且在兖州有基础。一旦袁绍跟曹操翻脸，吕布几乎肯定会跟袁绍联手。
后来的事情也看到了，曹操在回师许都修整过后一举拿下了徐州、诛杀吕布。等到解决完吕布，整顿完徐州事务已是建安四年，按道理来说接下来应该再集中主力攻南阳的。不过这个时候河北的局势却发生了重大变化，袁绍在三月攻破了公孙策，袁曹大战一触即发。在这种情况下曹操必须回到许昌，并且分兵入驻官渡。
准备与曹操开战的袁绍，自然会在曹操的后方行纵横之术。吕布已然退出舞台，袁术倒是想投袁绍，但下场大家也看到了。唯一能在曹操后方生事的就是刘表方面，尤其是处在前线的张绣。张绣一直在承受曹操的压力，看起来并没有理由拒绝。然而正当张绣准备接受袁绍邀请时，贾诩出来跟使者说了一句话“归谢袁本初，兄弟不能相容，而能容天下国士乎？”
请回去谢谢袁公厚爱，只是他们兄弟间都不能相容，又怎能包容天下英才。这句话既是说给袁绍听的，也是说给张绣听的。一句话把张绣投袁之路给堵死了。而贾诩给张绣提出的归附对象不是别人，正是与之有深仇大恨的曹操。
理由有三：一是曹操奉天子以令诸侯，天时在手；二是袁绍势大，我们的军队带过去（属于锦上添花）不会被重视。反过来曹操兵力少，得到我们相助必然高兴；三是曹操是要成大事的人，但凡这样的人一定会放弃个人恩怨，以让天下人觉得他大度（之前对陈宫就是如此）。
建安四年冬十一月，张绣率部降曹，此时距离他第一次降曹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年时间，双方亦因此造成了大量伤亡。事后果然如贾诩所说，曹操对张绣非常重视，甚至与之结为儿女亲家，贾诩自己也是寻到了一个好的主公。只是这件事情总会让人不由自主的想，如果曹操当日不是那么贪色，或者对张绣表示出足够的尊重，这个代价是不是可以不用付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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